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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？”
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，手心也慌张地冒出冷汗。
因为现在她还没有做好见纪无风的准备。
浅野澈按下按钮把门打开，表情有些幽深。
“我想他应该很想知道你现在的状况吧。”
没过几分钟，纪无风就已经冲了上来。
浅野澈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慌张的模样，嘴角挂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。
“你可真是厉害，连我家在哪里都查到了。”
“李千寻呢？”
纪无风顾不得和他寒暄，大口喘着粗气，眉毛拧成一团。
“她在里面，你们好好谈谈吧，我还有个会要开，先回黄金帝国了。”
浅野澈也没有多说什么，套上西装直接离开了家。
纪无风又在门口停留了几分钟，直到所有情绪都逐渐缓和下来，他才缓步走进浅野澈的客厅。
客厅里，李千寻正坐在沙发上，没有什么表情，但是小脸却很苍白。
看到纪无风走进来，她似乎并不讶异，甚至有几分意料之中的笃定。
扫过她憔悴的小脸，纪无风瞬间有些失语，他走到她面前，深黑的眸光幽幽地望了她一眼。
“你都想起来了吗？”
“想起什么？”
李千寻从沙发上站起来，娇小的身子被覆盖在纪无风巨大的阴影之下，显得有股强大的力量。
“想起我是你的契约情人，还是你赶走了江崇原，还是方圣伊的死？”
她语气平静，却好似一张锋利的刀片，直直切入纪无风的心脏，让他浑身一震。
如果不是李千寻的提醒，纪无风真的都快要忘记了这些事情。
快要忘了李千寻当初和自己在一起的原因，忘了那个曾经叫他恨之入骨的情敌江崇原。
忘了因为自己而惨死在纪郎军手下的方圣伊。
这些不仅仅只是李千寻的回忆而已，对纪无风而言，也一样是鲜血淋漓的记忆。
他试图去拉李千寻的手，却被她微微一个侧身躲开了。
纪无风垂下眼眸，表情显得有些暗淡。
“我之所以没有告诉你，是因为我知道过去我有很多对不起的地方。
“而圣伊的事情，也给你造成了很大的打击，我不想你一直活在过去的阴影里，也许老天让你失忆，是一件好事，他是在给我机会，为你创造新的回忆。”
“呵呵。”
李千寻冷嗤，眼眶变得湿润起来。
“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，我失忆是一件好事，那为什么现在还要让我想起来？
“因为老天要我不断提醒自己，要我永远都记住，在你纪无风的手里，曾经毁掉了多少人的幸福！”
一大颗眼泪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，溅开一朵水花，也好似在空气中划出了一个尖锐的弧度。
纪无风站在那里，日光透过落地窗，将他的身影，拓印出一个极其好看的轮廓。
但是他的表情却很悲伤，和以往那个永远神采奕奕，君临天下的男人不同。
现在他脸上的落寞，让人忍不住想去给他一个长长久久的，温暖的拥抱。
沉默又再蔓延了许久，纪无风才又再开口。
“关于过去的事情，不想替自己解释什么，只要你找回记忆就好了，以前的李千寻，又可以回来了。”
“纪无风，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很卑鄙吗？”
李千寻看着他，眼眶里噙满了眼泪，但是她努力忍住。
“在我最没有防备的时候，你让我爱上了你，等我爱你之后，你却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，都是你对我设下的圈套，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，你开心了吗？”
“不管你信不信，我从来没有骗过你，以前的你，现在的你，我都一样爱，我爱的是李千寻这个人，失忆前的她也好，失忆后的她也好，对我而言根本就没有不同！”
“不是的！不是这样的！”
李千寻打断他，眼泪再也不可遏止地流了下来。
“你以为我们之间还可以像以前一样吗？现在你有了夏遥希，而我也找回了我的记忆，还有圣伊，崇原学长，我们之间隔着太多阻碍了你知不知道纪无风？”
她说着，仿佛要将心里长久以来挤压的委屈和隐忍全部都发泄出来，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地上，眼泪不断不断涌出来。
纪无风攥紧了拳头，眼眶变得通红，里面也被氤氲的雾气填得满满的。
“到底是为什么？为什么我会认识你？为什么我们之间会变成这样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？”
李千寻环抱住膝盖，哭得像个孩子一样。
纪无风的心脏被她刺得千疮百孔，他曾经无数次向自己发誓，不会再让李千寻为了自己伤心，可是面对她的眼泪，他却什么都做不了。
“你怕了吗？”
他突然开口，声音低沉而沙哑，含着淡淡的悲伤。
李千寻愣住，不知道他在说什么。
“李千寻，我在问你，爱我，你怕了吗？”
“嗯，我怕，我很怕。”
她点了点头，脸上写满了绝望。
“我怕自己变得很爱很爱你，可是却永远不能和你在一起。
“我怕还在再承受无数次失去你的痛苦，我怕自己最后会被抛弃，纪无风，我累了，我真的好累，爱你，让我觉得好累……”
她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，到最后甚至变成了一种浅浅的呓语。
纪无风目光空洞，深黑的眼眸中没有了一点神色。
或者他一开始就太高估自己了，就算他不是黄金帝国的总裁，就算没有纪郎军从中破坏。
仅仅靠他的力量，也依旧不能带给李千寻幸福，没法保护她。
只要她以后可以开开心心的，他愿意把所有痛苦都留给自己承受。
“也许我该离开吧，也许，我真的应该离开。”
他冷冷的说完，转身走了出去。
李千寻透过朦胧的眼睛，看着他决绝的背影，这一刻，纪无风好像离她很远很远似的……